The Redistributor

☆魔导书大战相关

至今为止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数不清这是第几个藏身地，对地点的感知变得模糊。只要逃走，在被发现，被杀之前逃走就好了。
我坐起身，注视着布鲁恩·杰拉德那总是掩盖不住情绪的面容，而他似乎有些不解地回望过来，“还不困吗？”如此问道。
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是他提议两人一起逃走，是他对未来做出规划，而我从来都只是跟随着他的步伐，试图寻求庇护——但是，仔细想来，这一切其实都是我的愿望，而他只是负责在我说出口之前就执行它们，没错，和从前那些人一样。
我真是……一点都没改变。虽然说一直都明白这点，但总归不是什么能大方承认的事。一边说着喜欢和爱，一边却彻底毁了他的人生，从结果来看和我对从前受害者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区别。
“……真理？”布鲁恩同样起身坐在我身边，“明天还要赶路，不睡不行啊。”
“再陪我一会，一会就好。”
刷牙之后不能吃糖，有些寂寞。两人默默无言地靠着墙壁坐好，我没有勇气去直视布鲁恩关切的双眼。
“是不是应该抛下我？”
“说什么傻话啊，真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让我放弃已经不可能了吧。”
“我是说，最早。”
“……那样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叹息的同时，内心深处泛起的却是切实的快感。残忍狠毒的我与胆怯空虚的我在这具身躯中共存，被称作“羽黑真理”的魔法使变成了恶劣程度更在原本禁书之上的虚伪存在。
看起来是在利用没有错，但谁又有资格说我不是爱他的？
“……谢谢。”
“休息吧。不要想太多。”被伸手抱住，半强制地睡下。那双手像是害怕我会消失一般地加了力道，作为回应我将身体尽量贴紧，耳边是共犯沉重的呼吸，接着内心又浅浅地躁动起来。
再抱紧一点。从这场旅途的开端就能感觉到的满足再次萦绕上心头。我将不再是空荡荡的容器，不再需要那已经分开的另一半，就能将自己变得完整。
他做得到。我如此坚信。将布鲁恩·杰拉德的一切都吞噬殆尽之后，我会变成不同于从前的另一个完整的自己。
我听到了枷锁碎裂的声音。藏匿于“羽黑真理”当中的猛兽将要重新开始捕猎。我从心底希望他能够拒绝我重获新生，但心底另一个“我”却高声地笑了起来。
在说什么谎话——什么傻话？你还要欺骗自己到多久？已经无法回头了，再控制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想要他对吧？我们都想要他对吧？
是啊。假如有机会，我要毫不犹豫地牵着他的手纵身跃入地狱。究竟是毁灭会使我完整，还是我的完整会招致毁灭，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我是活着还是死去，有我的地方就是地狱——这真是最棒的赞美了。
“能认识布鲁恩真好啊。”
能拥有布鲁恩真好啊。我感受着他忽然加速的心跳，尝试沉入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