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distributor

“圣诞节……不，今晚应该说平安夜比较好。为什么总是会和恋爱有关系？”

“我想，是因为，节日气氛……而且，画出来会很好看。”

八代人见的目光投向步行街的一侧，百货商场门口摆放着巨大的圣诞树。颜色温暖的灯饰为圣诞树勾出眩目的轮廓，即使是下着雪的夜晚，一眼望去都会瞬间有种置身夏日的感觉。

“明白了。不仅是灯，雪也是常见的元素……”

“是这样……嗯。”八代点点头，目光和平时一样四处搜寻。法希姆·弗里曼对目前的情况做出了分析——八代有20%的可能是在考虑晚餐的餐厅选择，剩下的80%是在找他眼中可爱的异性。名为嫉妒的不良感情并未爬上心头，原因大概是八代正完全不顾忌路人的目光，紧紧握着他的右手。最好还是晚点到灯光下，法希姆这么考虑道。金发碧眼的异国美貌在这里相当容易吸引目光，接着就会看到两人完全无视周遭的亲密动作。虽然他并非不乐意在熟人面前介绍自己和八代的关系，但按常理判断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太好被人接受。

……但是，这里不能免俗地再来一个转折，被牵着手的感觉描述出来应该是高兴。

路过的女学生，虽然上半身用大衣裹成棉被卷，但下半身却一定要露出双腿。这是不符合健康常识的行为，在名为日本的奇妙国家却司空见惯。法希姆望了一眼八代，对方的目光末梢果然是闪闪发亮地从裙摆边上划过。女孩子的男友向着八代递来了接收方浑然不觉的恶毒眼神，法希姆连忙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完全没读气氛可能下一秒就要变成街头暴力受害者的恋人拖离了危险区。

“她的丝袜……破了……”

“那大概会更冷吧。”

“可是，丝袜就算破了也很可爱……”

没有实际经验，讲不出同意的话来。法希姆也放低目光，四处搜寻起破洞的丝袜。

可惜，除了毫无价值，套着长裤的男人大腿之外什么都没再看见。有点遗憾。他这么想着，开始做起八代没想要做的，务实的事情。

今晚吃点什么好呢？

冰箱里还剩下明天就会过期的咖喱块。虽然魔法使不吃东西也无所谓，但如果在八代特意提出的大型节日不做点什么庆祝的话，总觉得自己的身份会比较不称职。没有任何其他加料的咖喱饭虽然很差劲，但总比没有好。法希姆抬头去看叼着勺子的八代人见，后者那双总像是什么都没有在看的恍惚双眼此刻正凝视过来，眼底深处能读出来的是笑意。

是今晚过得很开心的意思。

“圣诞快乐。”放开勺子的八代说出了剧本里的台词。

“……圣诞快乐，但是人并不会单纯因为节日就感到快乐。”

“你现在不高兴吗……但我，不觉得你在不高兴。”

“确实没有。但这完全是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吗？”

“不，不是。”八代揉了揉凌乱的额发，“圣诞快乐，是，客套话。如果要真的快乐的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

“剧本里，今晚是告白的时间。”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也，不太明白……可能是因为，气氛。”

“也对。但是我们也没有告白……”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不用。”八代将空了的盘子放在一边，“今晚一般，除了告白，接着就是，H剧情。因为气氛到了……”

“圣诞节有这样的意义吗？”

“不……是，告白的后续。”

“原来如此。”法希姆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能被称作告白的那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即使不是告白，我现在也有点想……后续。”八代似乎在这种场合就会更像是活着的正常生物，青年凑过来的时候眼神让人想起被驯养过的某些犬科，“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