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distributor

有句俗话叫521贺文要519写完然后522发。太早未免显得刻意，太晚又看着不诚心。正好赶在那天发的话，我担心表白的康庄大道要堵车堵成步行街。我相识一年有余的尊敬的王牌，这份迟了几个小时的心意现在送达还不算迟是吧？

人偶明白她的旅伴并不多话。比起闲谈和回答她那无穷无尽的疑问，金发的高大青年更喜欢做些更务实的事情：那可以是牵着她关节有些僵硬的左手大步向设定好的目标前进；也可以是用他被火焰染成通红的长剑将来犯的敌人烧成灰烬；偶尔，只在非常少的情况下，他会从路边摘些花来编个拙劣的花环放在她头顶。至于成品看起来质量不佳，卖相也不大好的原因，他解释为这是很小的时候学来的手艺，太久未经练习。花环不经风吹雨打，很快就会散开，他就在想起来的时候再做一个。

里斯·拉法基，在人偶风餐露宿的艰难旅途中是个不错的伙伴，她在各种各样的意义上都喜欢他。操纵火焰的战士一定来自热闹而友善的故乡，从他那不完整的记忆当中，她看到南国的小镇，看到他在极年轻时就为保卫它而奋战的家。她还看到了腿脚不便的男人，在铁匠铺里辛勤工作。里斯称他为“父亲”，从他的讲述来看，像是他的制造者一般。

“里斯是因为他而出现的话，他就像是圣女大人一样。”

“‘圣女大人’，是你的家人吗？”

“家人”这个词的含义人偶多少懂一些，她低下头稍作思考后得出了答案：“那样的话，可能更像里斯一点。”

“喂喂……我可不是你父亲啊。”虽说是在纠正错误的看法，但对方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挂上了无奈的笑容。

人偶那玻璃珠的眼瞳之后能看到更多的梦境，有关那个地上世界的善与恶，爱与美，战争与和平。能够毫不犹豫飞身而下救援队友的人是强者，她敬佩这样的他。如果有天——如果，毕竟里斯很强，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自己的旅伴遭遇了危机，我能挺身而出去帮助他吗？这么想着的人偶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枯树枝，学着里斯的手法将它像剑一样握紧。她的长发在不久前剪成了短发，再被自己刻意地用手揉成一团杂草。这样就能更接近他一点，人偶空荡荡的左胸霎时充满勇气与决心，身体像是真正的勇者般发热。

“前面有敌人。”里斯相当自然地跨前一步摆出警戒姿态，而她站在他背后，苦闷地丢掉树枝。她对那份强大的向往总是过了头，尽管确实无法做到，但今天会努力，明天会努力，后天也一定是。她按照指示躲藏在安全的区域，尽力将他每个动作铭记在心。

今天她看到的是另外一面的里斯。他举着酒杯同伙伴大声谈笑，面容带上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容。只要回到地上去，让他回到自己所属的位置，就能让他恢复记忆中的笑容——那时候我可能也是捧起酒杯的同伴其中之一。人偶想象起庆功宴上的自己，拥有标配的短发与军装，举着酒杯，面前是白瓷盘：盛着她没见过，也不需要进食的肉与蔬菜，是作战后应得的奖品。她的旅伴是小团体中的领头人，一面称赞着战斗中自己英勇的表现和强大的实力，一边开着玩笑和大家碰杯。

人偶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里斯·拉法基一脸担忧地看着不慎撞在树上的她，喉头动了动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

“……继续走吧。前面的岔路……左转。”

里斯听着她像是化解尴尬却让气氛更加尴尬的指示，只是露出安抚的表情点点头。人偶和往常一样要靠两步才能勉强跟上他一步的距离，牵着手时目光不知该转向何处。

“剑举得动吗？”

“……什么？”

“拿得动的话，要不要用一下我的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