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distributor

“嗯，不止有我在。多亏拉格那一直在帮忙，研究快要接近尾声了。”体型娇小的黑发少女举起刻有陌生意大利文的金属勺，勺柄尾端的五芒星图案在难得的冬日暖阳下闪闪发亮，“怎样？前辈想试用吗？”
布鲁恩·杰拉德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不怕丢人地讲，羽黑真理的研究他近乎完全不懂，尽管他的职责也并不需要他来搞明白原理，知道如何用就好。布鲁恩向来心胸宽阔，仅仅是不懂并不至于使他避讳这个话题。不舒服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研究总要与另一个怎么看都要更优越的男人那声誉在外的大名连起来，这位温柔和蔼的老好人在听到“拉格那”几个音节的瞬间将目光从少女无辜的白皙面颊上移开。
“这要拿到许可才行吧？”
“研究又不需要许可。”真理追寻着他的视线，执拗地对视，“前辈想要吗？”
“还……还是等等吧。”布鲁恩迅速地抄起面前的奶茶杯灌了起来。合理合法地摆脱了少女的目光，他为了定定神而改盯着面前甜品店的账单。巧克力千层和皇家奶茶套餐今天特价，他被水汽模糊的视线总看不清账单后是几个零。有些重量的瓷杯没有完全遮挡羽黑真理，微微摇曳的黑色发梢像流淌的巧克力瀑布，等待着他自觉主动跳进去被染成一片甜到要脱水的黑。
圣诞节的歌声在步行街各处流淌，布鲁恩徒然举着喝空的奶茶杯。这是他最后的坚持，最后的骄傲，只要拿开瓷杯就会撞上真理不解的目光，接着会哑口无言，无地自容。他认命般地摆出自然的，放回杯子的动作，而少女却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专心于切蛋糕。布鲁恩余光望着自己身边系有手法漂亮的飘带，八角尖尖的纸盒，想说的话再次聚集在唇边，青年抄起瓷杯旁的纸巾认真擦了三遍嘴。
“前辈你今天很奇怪啊。是不是有话要说？”
第一反应是“没有”，但布鲁恩刚张开嘴就让它活生生拐了个弯。
“嗯。”
“那说吧？”
“真理。我……”没有颜文字的现实无比苦痛，人必须长话短说。羽黑真理叼着勺子望过来，布鲁恩·杰拉德犹豫于要让自己显得严肃可靠还是和蔼可亲。他还算端正的面容在几秒内瞬息万变，最终还是对着真理翘起了嘴角，“……当我女朋友吧。”
羽黑真理瞪大那对相当符合正常男性审美观的乌黑眼眸，布鲁恩敢发誓他清楚地听到有人咬在勺子上发出了卡嘣一声巨响。
“我？”
“对。”
“真的？”
“嗯。”
“那真是太好了啊——前辈现在开始就有女朋友了。”
这句话四舍五入一下自己应该是被答应了。布鲁恩松了口气。
“那前辈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哈？”